III. Night on Bald Mountain - 禿山の一夜/荒山之夜

标题是部十九世纪的俄罗斯交响音画, 也是本作的BGM之一.

从这里开始本作终于有点galgame的味道了.

开场, 直哉骑着圭的破旧机车,去海边看海,遇到心鈴.

鱼鹰有很特殊的视力, 可以在遥远的天上仔细看穿光线折射后海面下鱼影的一举一动. 心鈴很喜欢鱼鹰, 无需用言语修饰的外表与姿态十分美丽, 叫声也很可爱(?), 胸前的羽毛黑白相见形成反差美, 以及她的师傅将海燕胸前的羽毛称之为"心意気". 反观心鈴本人: 和直哉相同寄宿着深渊且能够直视事物本质的鉴定眼, 无需用言语修饰的可爱外表与散发着淡淡银色的头发, 白皙的皮肤与像洋娃娃般精致的脸蛋, 通透的声音. 到底心鈴是因为她给出的理由而喜欢鱼鹰, 还是因为她觉得鱼鹰与自己很相似而喜欢鱼鹰, 还是她羡慕鱼鹰的姿态与生存方式而喜欢鱼鹰, 这不得而知. 但鱼鹰有着只有鱼鹰才能用的视角去洞悉水面下的一举一动, 而心鈴也有着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真实.

两个与艺术和美纠葛很深的人闲聊了一会儿后, 两个人静静地在海边, 看海天一色与时不时出现的鱼鹰. 或许只是单纯的看而已, 或许有了些什么收获, 又或许只是发呆.

"艺术的本质是突破表象, 打破事象, 将现象的本质读取并提取出来, 展现在观客眼前", 所以真正的艺术家在大众眼里都比较有"个性". 思绪与灵感就像一阵风, 往往转瞬即逝, 因此很多文艺创作者, 研究者, 学者都随身带着笔记本, 为的就是趁大脑和身体还没有忘记一闪而过的光华时将其记录下来. 可有的人并不需要这么做.

身体は心より先に物事を知ります

心が気が付いた時には、すでに身体は知っている

有的人是先让心灵前往某处, 随后身体随着心灵的轨迹前进就好. 有的人是身体的直觉比大脑反应要更快, 等大脑与内心反应过来时, 身体早已准备就绪. 前者往往是经常活动大脑, 后者往往是经常活动身体. 那么为什么心鈴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艺术家不如说是肉体劳动者?

 

归途, 骑着车沿着海岸线狂飙, 用超级大的声音放着的摇滚, 任风与景色与音符像流水般穿过身体并消逝.

然后本作第一次出现了这个之后让人产生既视感甚至PTSD的场景, 配合BGM以及引擎声, 有些临场感.

流れています

そして、通り過ぎていくものです

すべての過ぎ去るんの……

それらがとても素晴らしいです……

すべてが美しく笑ってみせますよ

風景が流れていきますよ

音楽と同じように、流れていきますよ

一つの音から、次の音、さらに次の音 … …

複雑な音の羅列は、時間という流れに、浮かんで、そして消えていくのです… …

どんな大音量でかかったロックだって、やっぱり消えていくのですよ… …

そうですよね。ーー

 

开场这个莫名其妙的场景结束后, 直哉回到日常的本职工作中 - 美术老师. 直到他被紗希校长拉过去软硬齐上阵,威逼利诱"请求"了一番, 去隔壁聖ルーアン女学園当外派美术教师. 因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以什么形式来找你,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的哪根线条搭上了别的线条最后织成了一张网. 掠过很多细节三行内总结:

本間心鈴是宮崎みすゞ, 超级厉害的画家, 比凛还厉害, 据说是宮崎破戒(草薙健一郎的师傅(?))的徒弟.

宮崎老头的儿子恩田放哉(宮崎絵画学校的管理人)听说了看海的事情, 断定直哉作为美术家还没死, 跟本間礼次郎(麗華的丈夫)说让心鈴去跟直哉接触.

心鈴的父亲本間礼次郎是个政商界以及黑道很牛逼的人物, 同时还是弓張学園的大股东之一, 听了放哉的话, 想方设法逼着紗希让直哉过去.

外派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直哉而且又对空气十分敏感的鈴菜. 被一路追到聖ルーアン大门口, 还被误以为是被聖ルーアン的女学生攻陷了. 鈴菜情商很高, 也很明事理, 在明白直哉的立场之上, 希望他能够作为走在"美"的道路上的前辈, 多关注ルリヨ和寧, 在他们即将迷失,失去平衡,或者陷入危险状态时, 为她们指明道路 (SCA自你为什么没有写鈴菜线?! 鈴菜小天使为什么没有个人线?!).

 

去キマイラ吃午饭, 碰到静流阿姨, 沙希校长. 静流阿姨跟沙希校长表演了一会儿草薙食糧事情いやいや小剧场后, 恩田霧乃 - 圭与寧的生母到场了. 之后讲了很多从直哉视角来看第一次知道的事情, 圭的事情, 寧的事情, 中村家和恩田家的事情, 但是讲到涉及到本間家的时候, 从其他三人的反应来看纠葛是很深的.沙希觉得直哉被弄去聖ルーアン的事情不单纯, 让直哉小心本間心鈴和本間礼次郎.

回去的路上,  有这么一段沙希和直哉关于"才能"与"美"的讨论. 这是段有人喜欢, 有人不喜欢, 但本作有很多类似的剧情, 都是在推进故事发展并带着SCA自的电波. 这种场景最大的问题是你skip过去就会错过很多细节. 比如这一段从为什么恩田放哉没有成为艺术家而是选择了教育家, 再到对于中村麗華的女儿本間心鈴会被称为宮崎破戒最后的弟子而感到讽刺, 最后拓展到关于才能对天才和凡人来说是什么概念.

才能的差距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努力所弥补的. 前提条件不同, 起点不同, 成长速度不同, 终点也不同, 甚至看到的风景都不一样 - 光是有才能与无能这一点会让很多东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的人听到这话会觉得这太绝对, 有的人会觉得这是大实话. 并不是说没有才能的凡人不能成功, 但不断努力的凡人越是努力就越会感到天赋与才能的差距. 将以上这点延伸到艺术中: 天才在诞生作品时往往伴随着痛苦与快乐, 这也他们与从自身上诞生的抽象化产物不断交锋的结果, 这也是对他们而言艺术的体现, 是"美"与"生命"的象征. 而凡人的作品往往充满了想要吸引大众的眼光, 想要受到追捧的欲求, 他们的作品也许是艺术, 但其中并不存在"美", 他们的作品是死的.

单独把这一段剧情来出来看可能会感到十分摸不着头脑, 但如果理解这一段剧情后, 再去看恩田放哉与中村麗華的歇斯底里, 会容易理解他们的想法, 也更容易明白他们是怀抱着什么样的思绪与心态变成这样的.

凡人が、努力に努力を重ねた末に痛感するのが才能の差だよ

天才が作品を生み出す時には、たぶんとてつもない苦痛を伴うのだろう

時に、それは快楽かもしれないが、苦痛と快楽は紙一重だ。その両方の振れ幅で天才は作品を生み出す

だから、天才は自らが生み出すそうとするものと格闘する事が許される

凡人はね。それすら許されないだよ

这是一段在本作的各种地方均有体现的SCA自的想法, 也是一段看起来毫无意义但让呼吸都有些刺痛的对话.

无知是幸福的, 知道太多往往是件很痛苦的事. 知道太多又不愿意骗自己的人往往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也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在知道了自己是凡人的基础之上依旧愿意去和自我对立, 与自身才能的界限搏斗, 在平凡与不平凡的界限上不断挣扎的人, 他们的身影是最闪闪发亮的, 也是最美的. 这个世界最不公平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没能得到他们应得的回报, 但即便如此, 依旧有无数的凡人不甘心, 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的走上这条不归路, 因为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只有他们才能做得到的事.

薄っぺらな天才は、才能が透けて見える。
天才は、才能を忘れさせる

也许正因为如此, 本作里被草薙直哉卷进艺术漩涡的人们才更让人觉得心疼. 草薙家所造成的漩涡太大, 直哉本身造成的漩涡也太大.

 

损友打电话说晚上来喝酒, 偶遇長山香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据说她被跟踪了,随后吃饭被乱入. 两人从街边斗嘴斗到饭桌上, 从美术相关到天妇罗再到美术相关.

可能很多人都已经忘了, 長山香奈是一名从事艺术活动的艺术家, 但直到涂鸦事件发生之前一直没什么名气.

ノノちゃん来上菜的时候, 作为一个美术宅插了句 - 美術ファンですから。長山先生の事もだいすきですよ。

可即使是没有受到任何赏识也没怎么登上美术杂志的小众作品也是有人欣赏的.

当判断事物价值, 尝试以某种形式的标准去衡量些什么时, 关注的并不是事物本身, 而是事物所具有的属性以及这些属性能够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转化成价值. 同样的言论, 由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说出来和由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说出来,两者的分量是不同的. 同一幅画, 在知道作者是某个世界闻名的画家之前和之后, 观感会有很大不同. 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跟一个长得不好看的人, 人们往往倾向于相信前者. 比起脏兮兮的纸币, 看起来更干净的纸币价值更高. 等等.

先生は純粋に芸術家として優れています。それを理解しない連中が多すすぎるんですよ！

这世界是个充满各种各样光线的四维矢量空间, 不同的时间点站在不同的角度上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ノノ未与其他美术宅们喜欢長山香奈不是因为她身上所带的属性,而是因为他们站在"价值什么的怎么都好, 技术之类的反正我也不懂, 我就是想看画而已"的视点上, 从她很小众的作品里感受到了她作为艺术家对于创作的激情与信念, 并且认同了她.

だったら、本物が分かる目など、この世を生きていて苦痛でしかありませんよ。他の人たちみたいに、偉い先生が認めたものだけ見てはしゃいでる方がよっぽど幸せになってしまいます！

"绝大多数人无法分清这世界上的真伪, 所以他们生活的很无知也很幸福. 对能够分辨真伪的人而言, 在这世上活着是一种痛苦, 但这也比那些对着假货随波逐流的人要幸福得多. 但无法自己创造价值的人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因此我需要成为能够创造价值的人!"

这种认同对長山香奈来说太耀眼了, 这是她十年前还没有正式踏入艺术的世界时, 还是学生时代的她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想法, 可她的作品现在却没有任何价值, 作为艺术家的她没能创造任何价值 - 没能成为想成为的自己, 自己只是个凡人.

いいえ、長山先生はちゃんと価値を作り上げてます！

他の誰かは知りません！ですが、少なくても私にとっては価値がある作品ばかりです！

即便如此, 对于ノノ等一众人而言, 長山香奈的作品是有价值的, 長山香奈是一名纯粹的艺术家.

事実として長山香奈名義の作品はまったく評価されてませんし、第一線の画家達とは絶望的ともいえる差があります

それでも、たぶん、長山香奈という画家は、それらの画家には無い。非凡性があるのです

才能に恵まれた画家だけが、人の心を打つわけじゃないんですよ。才能に恵まれない人間の作品だって、人を感動さする事があるんです

价值是什么? 艺术是什么? 美是什么? 这一切的评判标准又是由谁来决定的?

 

后日, 心鈴来到她本不该来的弓張学園, 想要将直哉忘记带走的画笔还给他. 这时对直哉过去不是很了解的心鈴产生了一个疑问, 也是前几章到现在为止时不时隐约提醒的伏线: 直哉明明一直关注着艺术界的一举一动, 明明一直锻炼并保持着自身作为画家的技术和状态, 为什么没有产出任何作品?

在II.末尾在圭面前直哉才想着自终于可以作为不是艺术家而是教师的自己继续前进了, 这看起来与过去十年来他自身一直下意识地保持着作为艺术家的种种素质和条件的行为相互矛盾. 直哉被称为艺术界的亡灵不是没理由的 - 沉默了很久没有发表作品, 大家都以为作为艺术家草薙直哉已经死了, 但时隔十年诈尸回来(色彩の足跡), 即使表面上跟他没有关系, 知道他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的作品.

换一个角度来看 - 十年前, 圭因事故去世后, 直哉受到了很重的打击, 沉寂了十年. 十年后, 以色彩の足跡相关的事件为契机, 直哉终于整理好心情, 开始再次前进. 也正因如此, 以他中心的无数齿轮才再次开始转动.

聊着聊着下课了, 寧来到美术教师, 看到心鈴立马变得十分歇斯底里. 直哉很不解, 直到寧大喊

あの人は圭兄さんを殺した人です！！

这相当于在不久前刚刚在圭的遗作面前整理好心情的直哉面前丢一颗炸弹, 直哉立马冲了出去.

で、这里出现了本作最令我无法理解的部分 - 直哉追出去, 发现心鈴在夢浮坂逗猫, 然后就有了逗猫的场景. 这之后去了キマイラ, 静流阿姨跟心鈴碰了面, 扯了一堆碧緋相关的要素, 又讲了一段各种登场人物是以什么样复杂错综但是又完全合情合理的形式联系起来的. 然后午休结束了, 直哉赶回学校了. 期间关于圭一个字都没提.

等等?! 圭呢?! 你冲出去不是要问圭的事的吗?! 你这冲出去不是为了问圭的事那又是为了啥???还是说圭的事情对你也就只有这点程度罢了?

 

回家路上被尾行? 行为举动怪异. 反手按住! 野生的真琴被抓住了!

因沉迷尾行, 连夜作业, 蜗居网吧一整周, 头发油光又发亮, 味道有点怪.

いつもこんなんじゃないのよ！２時間くれたら、いくらでも嗅がせてあげるぐらいいつも綺麗にしてるんだから！

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少根筋, 但两人都已经是社会人了, 相处的方式不能再和学生时代一样了 - 说是这样说, 听到藍出差回来后, 被直哉拉着去夏目家的时候也没太多抵抗.

时间无时无刻都在流逝, 就这样流逝, 不断加速流逝, 最终有一天发现, "啊,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即便如此, 即使主观上已经忘记了伴随着时间一起流逝而去的人事物, 总有些东西在的身体与心灵上留下了痕迹, 总有些东西留在了心里.

真琴线的唯一一条好感选项在这里

隔日早晨, 直哉在靠近海岸的墓地附近教心鈴逗猫(为什么是逗猫?)顺便谈到了锻炼的问题, 心鈴注意到了直哉的肌肉与锻炼方式是有很明显的意图, 但被直哉以不是所有的锻炼都是为了艺术而一笔带过. 到了快要去学校的时间, 两人再次挑起了之前寧的话. 直哉不相信心鈴是那样的人, 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寧会变得那么歇斯底里.心鈴让直哉尽量顺着寧不要让她变得更歇斯底里更封闭. 但是直哉跟他爸健一郎一样倔, 这事儿我可以不提, 但是对面提起来我不会说假话.

到了学校就被寧的青梅ノノ未找上门, 接着就是一段又一段让人除了叹息还是叹息的往事, 最后直哉明白了寧对画与艺术偏执(paranoia)的原因, 也明白了昨天寧所表现出的行为的前因后果, 但他不明白这个兔子洞有多深, 又牵扯到了多少人, 多少事, 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很多事情都绕回到了自己身上.

"到底得有多少人成为艺术的牺牲品? " - 这个问题在之后恩田放哉与直哉那段充满狂气的对话里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一段提示了很多事情背后纠葛的对话. 正常游戏流程到这里会觉得恩田放哉是个疯子, 他并不是. 这是本作着墨不多但是塑造的十分复杂同时饱满, 具有相当立体形象的角色, 只是直哉与借着直哉的视角去看整个故事的玩家在这个时间点知道的还太少而已.

今、芸術界に棲む化物達は、一人の亡霊が生み出している

その亡霊は、なにもせずに死者の様に動かないだけなのに、まるで世界を彷徨うかの様に、美の混乱を起こしている

站在恩田放哉的角度, 他完完全全, 一点都没有说错, 在这之上, 性质最恶劣的地方在于这个"亡霊"本身完全没有自觉.

"艺术家都是"美"的怪物, 那么让怪物们相互厮杀就好了. 圭已经成了你们的祭品, 不要再把寧也卷进去." - 恩田放哉不想寧像圭一样成为艺术的牺牲品.

你们这些艺术家都是怪物, 怪物就与怪物相互厮杀就好了, 不要把我们这些凡人再牵扯进去.

心鈴中途插入, 曰: 真の芸術家は化物などではありません！

放哉答曰: だが……人間ではないよ。少なくとも、その他大勢、我々の様な凡人からしたら、人の領域ではない

然后直哉爆发, 曰:

人の領域で生きてない人間が、人なんて感動させられるかよ！

人だからこそ！人の痛さがわかるからこそ！人を感動させられるのだろう！

…

供物をささげて、神か悪魔かに手出ししてもらうような、そんな安直な判断で、真の宝物など手に入らない！

自分のてで、血だらけになりながら、掘り進む。どこまでも、どこまでも、どこまでも掘り進む

そうじゃなければ、宝物など手に入らない

…

血によって芸術は生まれる？ああ、たしかにそうだ

だがな、供物で生まれるほど、簡単なもんじゃねぇんだよ

芸術の血は短刀でうまれない。

芸術は、画家の生命と血によってその筆で刻み込まれる

好啊, 既然你这么说, 那么让寧与心鈴比一比如何?

先生のご高説はよく分かった。つまり、努力すれば、いつかは報われるという類のはなしだろ？

敏感的人可能会在这里对本章(暂且不提其他章节)前几段剧情产生既视感 - 与沙希校长的对话, 長山香奈的泪水, 寧的偏执与歇斯底里

心鈴/真琴和藍线的分支在这里

虽然过程和结果稍微有些不同, 但不论怎么选, 寧都会输给心鈴, 草薙直哉会以不同的形式背上没能清算完的过去带给他的"负债".